Apr 18, 2016

理想的週日:一一道別

假日午餐--雙份雞蛋香菜蛋餅跟番茄沙拉
今天某種程度上是一個理想的週日。天氣沒有太過炎熱,但也沒有在我外出的時候落雨。

早上約莫在十點多醒來,睡意朦朧中看了一下手機,確認九州沒有更大的地震。昨夜的大雨不知道有多少的災情。看著新聞裡寸斷柔腸的道路,看著記憶中的熊本城已經不敷記憶,看著穿越過的阿蘇,已經是只能用無人機空拍確認狀況,好慘。兩天前傳了訊給住在長崎的男人,大概睡得還算安穩,整整六小時後才回訊,心,急,死了。整個九州,都不像以前的九州了。朋友的先生不斷進行飛行任務,彷彿大禹治水,不入家門。福岡家裡想必也在整理碎落的杯盤吧,好難想像,卻也不難想像。

真正醒來後下廚。其實我一直都喜歡自己煮食,不過不太喜歡洗滌就是了。想著晚一點要上瑪莎課,決定吃的重一點,又清爽一點。於是煮了一鍋昆布蘿蔔清湯,一份香菜蛋餅(兩顆蛋!),兩顆番茄當水果。然後照例是一杯咖啡,兩塊巧克力。

回台北七年半了,七年半沒有認真持續的煮飯了。其實非常想念我在東京那個過於小家子氣,但又可以變出種種料理的迷你廚房。如果有一天可以擁有一間自己的房子,我想我會把飯桌放在最重要的地方,然後開放式的廚房,然後沒有電視,只有投影機投射滿室星空。在星空下吃飯。要煮一整鍋的咖哩,吃上三天五天,然後努著嘴說「一個人煮咖哩飯根本就是咖哩吃到飽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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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H,想念你的時候,我會打開一瓶啤酒,或者是倒上一杯梅酒,因為你總是笑著對我說,喝這麼甜,然後分了我一口威士忌之類的烈酒,我會吐吐舌頭說,男人的酒。我們那天在戶外野餐,大口喝酒,大口吃肉。寬哥總是給你(然後你會分我一口)一杯特別的,然後散場後我們一起走到捷運站,一起搭捷運,你會看著我下車,讓我一個人回家。只是我身上常常會多了你的圍巾,或著帽子,或者外套。然後我再想盡辦法還給你。

而親愛的Y,想念你的時候,可能是因為對面巷子的流動臭豆腐車,也可能是天氣陰霾,雨落不停,然後很想吃熱呼呼的火鍋的時候。那次你來找我,也是最後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,未能好好落幕,一直覺得不對勁。可能是需要時間好好整理心情,好好跟你道別。因為我們從未真正的道別。規劃一半的旅行,在價值兩邊的拔河,可能也是一種練習,跟堅持吧。只是我一直在想,如果當初我們都沒有堅持自己的價值觀,我還會在這裡嗎。

親愛的F,一切都是因為那五個聖誕市集吧。後來再也沒有機會去德國了。可是那天你送我的烤杏仁,帶我走過的天使街道,你的背影跟大教堂,是我那趟旅程中,最美麗的回憶。聖誕節的氣氛也是在旅程的尾巴才開始。謝謝你讓我知道初雪時候你覺得冷,而我只能要你多添件外套。可是你知道嗎,跟你分離後,我去香港就再也沒有吃過九記,再也沒有吃過楊枝甘露了。酸甜滋味,大概跟你一樣,夏天一般的回憶。有時候路上經過許留山,我還是想著應該要再去吃一次,可是再也沒有你跟我一口一口分食了。

親愛的A,我還是想要拾起你的手指,聞一聞你指間菸草的味道是否一樣。你知道,只是我們都錯過了。你錯過我最想跟你在一起分享的時刻,而我錯過你最想依靠我的時間。我們最後一起吃了什麼我已不太記得,可是跟你喝過的每一家咖啡店我都記得。深夜裡,吧台邊角,撐著想睡的眼睛,我還是看到你把我看在眼裡,容不下一粒沙。你抽煙的樣子很性感,與我平日見你的樣子十分不同。過了五年見到你,還是想起那一晚,深夜咖啡店吧台邊。最後你牽著單車送我回飯店,依依不捨的眼神。可是抱歉,那時候我無以回報。而真正想要跟你道別時,卻看不入眼。我好傷心,我是真心想在你面前,跟你好好道別的。在大海邊,在港邊,在山上,在綠野裡。你說,一起在稻佐山上看夜景的情侶都會分開,我未能出口的是「但我們沒有在一起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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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我去上了課,下課逛了街,回家吃了媽媽煮的飯。然後幫寢室換季。

不停打噴嚏,不停,打噴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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